周萌住的地方,離片場步行要半個多小時。
倆女孩鎖車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十點,路邊水果鋪都拉卷簾門了。
六層的小樓,外立面破損不堪,起來像世紀初的老房子,一個大樓層里十來間房環(huán)半圈,約莫曾是什么工廠宿舍。
周萌住頂層,兩個女孩抬箱子上樓也累得不輕,但她一進門就忙著把散亂各處的雜物都往雜物簍里丟,一遍念著“不好意思、有點亂”。
嘉期笑,“別收拾了,跟我宿舍比起來,你這兒都能當軍訓(xùn)標準間了?!?br/>
周萌原本耳根都紅了,聞言也笑起來,“別騙我了?!?br/>
她正忙著給嘉期倒涼水,就聽見屋外走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女孩子帶著醉意的吵嚷聲。
“是許金金,”周萌說,“她們那波人天天都喝成這樣,今天算早的?!?br/>
正說著,門板突兀地被人踹了一腳。
緊接著是女孩子得逞的狂笑。
之后腳步聲就漸遠了。
嘉期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周萌,可她只是低頭喝水,顯然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看來這個許金金,跟周萌不是一路人啊……
在片場待了一天,就算不是時時刻刻在鏡頭前,也還是又熱又累,周萌拿好換洗衣物,一回頭,發(fā)現(xiàn)嘉期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張桌邊,把化妝鏡架在一摞書上,仔仔細細地卸著妝。
她的動作很輕柔,小心翼翼地擦著厚重的眼線。
周萌說:“平時收工回來,太累了,我經(jīng)常洗面奶擦一把就算卸妝了,只想早點睡?!?br/>
“那不行,不好好卸的話,以后花多少錢買保養(yǎng)品都補不回來?!奔纹谔а郏槐菊?jīng)地說,“少睡五分鐘不要緊,把膚質(zhì)搞壞就慘了?!?br/>
周萌點點頭,恰好看見寧嘉期把用完的小瓶子隨手扔進化妝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