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聽他們的對話,已經(jīng)差不多勾搭上了。那個硯兒裝的柔柔弱弱,說她不敢開門,賀元緯就自己開了?!闭f完,楊蔓蔓疑惑的看著江歲寧,“你問這些做什么?”江歲寧沒有回答,只看了楊蔓蔓一眼,隨后便轉(zhuǎn)身離開牢房?!敖瓪q寧,你還沒回答我呢,誰讓你走的!江歲寧!”楊蔓蔓惱恨中夾雜著恐懼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江歲寧并未理睬,腳步不停,徑直離開了刑部大牢。喜兒等在外面,看到自家小姐出來時,連忙迎上前?!靶〗?,您有問到什么嗎?”“和裴大人所說的差不多,不過……”想起楊蔓蔓所說的關(guān)于硯兒和賀元緯之間的關(guān)系,江歲寧思量道?!翱磥硪ヒ惶速R家?!毕矁喊櫭?,“小姐,您真的要管楊蔓蔓嗎?”對方可沒少找小姐麻煩!“楊蔓蔓是死是活我不在乎,但女官這條路才剛剛蹚出來,不能讓她截斷了前路?!北仨氁宄虑檎嫦?,若楊蔓蔓真是兇手,那自然應(yīng)該受到律法嚴懲,但若其中還有內(nèi)情,那也必須找出來?!翱墒窃蹅兒唾R家可從來沒什么往來,就這么前去會不會太冒昧了?”江歲寧想了想,笑道:“咱們是沒有什么前去的理由,不過,沈宴西有啊?!币钊?,賀家。江歲寧和沈宴西一同從馬車中下來的時候,賀家的靈堂已經(jīng)安設(shè)好了,但還沒什么吊唁的賓客。前些年,賀家也算是紅火過,父子二人都在朝為官??扇缃瘢私陨硭?,賀元緯又沒有什么兄弟,妻子娘家還被抄了家,眼瞅著賀家的門楣估摸要就此敗落。莫說之前來往不多的那些人,縱使是常來常往,表面看起來關(guān)系甚是不錯的同僚和友人,此刻也有許多不大想再有牽扯的。人走茶涼,算是常態(tài)。沈宴西站在賀府門口,看著那已經(jīng)懸掛上的白布和燈籠?!斑@靈堂布置的倒是快?!苯瓪q寧站在他身旁道:“聽說昨日楊卉卉她們歸家后不久,賀府的管家便去求了裴照之,稱賀老夫人在家中痛哭不止,趁著尸身還未腐壞,想讓他們母子再最后見見,就這樣把賀元緯的尸身帶了回來?!边@案子還未最后結(jié)案,按理說以防二次驗尸,尸身應(yīng)該在刑部衙門再存放兩日。不過,規(guī)定之外尚有人情。楊蔓蔓殺人一事目前看來的確是證據(jù)確鑿,賀家想要將尸身帶回去也無可厚非,裴照之也不好阻攔。沈宴西看向江歲寧,“你為何覺得這件事情還有疑點?”江歲寧想了想,搖頭,“其實我也說不上來,可能就如同裴大人所說的那樣,感覺一切太順了。從楊蔓蔓被抓回府,到賀元緯開門要報復(fù)楊蔓蔓,再到楊蔓蔓殺人、逃跑、被抓、認罪,這一切的發(fā)生僅僅是一個晚上和一個上午,實在有些順過頭了?!倍?,對于楊蔓蔓是否真的能一下子打死賀元緯這一點,她依舊持有懷疑態(tài)度?!澳蔷筒椤!鄙蜓缥魑兆〗瓪q寧的手,眼含笑意,“走吧,我們進去?!苯瓪q寧看著沈宴西,借沈宴西的身份名正言順的來賀家雖然是最簡單的辦法,不過沈宴西和賀元緯之間也沒什么來往,如今率先來吊唁,必然會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再加上如今沈宴西在朝堂之上風頭正盛,隨便的一個小小舉動,都正是引人注目的時候……抱歉的話語到了嘴邊,眼見著就要說出口時,江歲寧忽然又停了下來。沈宴西看出了她的想法,笑道:“是想要說對不起吧,怎么不說了?”江歲寧同沈宴西一樣笑了笑,“想了想,覺得有時候連累你一些,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不想說了?!薄斑@還差不多!”沈宴西唇角雀躍的上揚,他可不想聽到寧寧又疏遠的同他說什么抱歉。眼見著已經(jīng)走到了府門處,江歲寧輕晃了晃沈宴西的手,低聲道?!笆諗奎c,你這笑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來參加喜宴,當心待會被賀家人大棒子打出來?!鄙蜓缥鬏p咳了一聲,斂下了幾分笑容,但卻湊近江歲寧耳語道?!皩帉幏判模慵曳蚓覡帤獾暮?,如今朝堂上下,只怕已經(jīng)沒什么人敢大棒子將我打出府了?!苯瓪q寧心頭發(fā)笑,提醒道:“我們可還沒成親呢!”“那不是都近在眼前了嗎,先喊上也無妨,放心,我不收錢。”江歲寧:“……”若不是賀家守門的小廝已經(jīng)迎了上來,江歲寧當真想要掐一掐沈宴西的臉,這臉皮厚度增長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些。沈宴西表明身份后,立刻有小廝去報信,同時原本守門的賀府管家,恭恭敬敬的將沈宴西和江歲寧給請了進去。賀家大堂此刻已經(jīng)布置成了靈堂,空氣中滿是香燭和紙錢的氣味,還夾雜著些許飛灰。楊卉卉穿著一身麻衣,看起來十分憔悴,正跪在棺材前面燒紙,看到有人前來吊唁,退到了一旁。沈宴西和江歲寧分別上香之后,楊卉卉對著他們磕頭道謝?!岸嘀x沈大人,江小姐。?!薄百R夫人節(jié)哀?!鄙蜓缥鏖_口道。江歲寧伸手扶起了楊卉卉,“賀夫人,雖然突逢變故,但你還是要應(yīng)當好好照顧自己,以身體為重。”趁著扶人的功夫,江歲寧佯裝不經(jīng)意的拉起了楊卉卉的一截衣袖,看到胳膊上的傷痕時,又不動聲色的移開了目光?!岸嘀x江小姐?!睏罨芑艿皖^道謝,站起身后,目光哀傷的看向擺在靈堂中間的棺木,“如今夫君去了,母親又病重,賀家已經(jīng)沒了可以倚仗之人,無論如何,在夫君的喪事結(jié)束前,我定然都會撐住的?!薄氨竟俸唾R大人雖然相交不多,但畢竟同朝為官,日后賀家若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大可以開口。”“謝過沈大人,您能有這份心,想來夫君的在天之靈也定然會感激不已。”沈宴西搖頭,“賀夫人言重。”在二人說話時,江歲寧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楊卉卉之外,便是幾個婢女,并沒有見到王氏或者賀母?!百R夫人,聽說你母親楊老夫人如今也在賀家,不知我可否和她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