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結(jié)上下滾動，李征想要開口，可是嗓子里面卻先擠出了苦笑。

    　　“李家敗落，我們?nèi)缤瑔始抑?，任誰都能踩上一腳，還能得到什么好處?！?br/>
    　　“既然沒有好處，那你們?yōu)槭裁催€要這么做？”元良狐疑的問道。

    　　李征瞥了一眼元良，“為什么？自然是因為我們的性命拿捏在四皇子手里，根本就沒得選。”

    　　一開始去呂家，雖有四皇子的挑唆，但也的確是他們自己做的決定。只不過沒有想到的是，后來四皇子會直接讓人給他們喂下毒藥，逼他們執(zhí)行著今日的計劃。

    　　雖說殺了沈宴西，他們也未必能活的下來，可是若不按四皇子說的去做，那就只能等著毒發(fā)之時腸穿肚爛。

    　　他們也找大夫查過，嘗試著想要解毒，可是一連找了好幾個醫(yī)館，都無計可施。而察覺了他們的動作，四皇子那邊更是讓人直接抓走了大哥，用作警告和威脅。

    　　他知曉殺沈宴西這種事情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被逼到這種地步，他們哪里還有什么其他的選擇。這種情況下，想要心安理得一些，也只能安慰自己，沈宴西算是他們李家的仇人，若真能動手殺了他的話，權(quán)當(dāng)做是報仇出氣了。

    　　“若是早知道會變成今日這個樣子，當(dāng)初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去呂家登門威脅，一定早早的帶著你們離開皇城，江歲寧說的沒錯，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太過糊涂，害了你們！”李母跌坐在地上，之前的兇惡和狠毒已經(jīng)徹底被軟弱無力還有懊悔取代。讀書吧

    　　而李征臉上常帶著的怯懦，復(fù)雜，在這一刻倒是消失的干干凈凈，“母親，事已至此，說這些也無用了。而且決定是我們一起做的，無論如何都不能怪在你一個人頭上?！?br/>
    　　李征目光從李母緩緩移向跪在地上的李茂，視線落在他被削去大拇指的右手上，開口道。

    　　“大哥，你受苦了?！?br/>
    　　李茂臉上的神色也不復(fù)剛才的不滿和怨懟，目光一點點冷靜下來。

    　　“阿征，母親，事到如今咱們也只能認命了?！?br/>
    　　剛剛配合著演出一場大戲的母子三人，此刻互相看著對方，在彼此的目光里面，皆看出了無可奈何的認命。

    　　他們當(dāng)真是盡力了。

    　　其實，他們也清楚，就算真的殺了沈宴西，四皇子的手下人也未必會把解藥給他們，畢竟現(xiàn)在就連四皇子自己都身陷牢獄，前途未卜。

    　　可是，他們還是盡全力想要完成這件事情，也許只是被毒藥逼迫著，也許是心里面真的太多怨恨，人心本就復(fù)雜幽微，到底為何，連他們自己都未必能夠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