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你若是不中意長陽侯世子,倒也無妨,母后這里還有不少畫像,我記得戶部王大人家的次子、還有榮遠(yuǎn)伯家的世子……也都生得不錯(cuò),雖然不及剛才給你看的長陽候家世子,但也算是品貌可堪的好孩子了?!?br/>
長公主語氣里終于微微帶上了點(diǎn)無奈:“母后……畫像豈能看出人品才學(xué)?”
皇后愣了愣:“吳公公說,送畫像來前,他已特意遣人去查過了,并無不妥?!?br/>
“前朝便有公主選親,內(nèi)官收受賄金,向?qū)m中舉薦行賄之人的先例,內(nèi)官的話恐怕未必可信?!?br/>
她話音剛落,旁邊一直站著大氣不敢出的吳公公就被嚇得膝蓋一軟,立刻跪下了。
他連連磕頭告饒道:“還請長公主殿下明鑒,還請殿下明鑒?。 ?br/>
“老奴奉娘娘之命,整理京畿所有適齡官家子弟的名目與畫像,全都是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只挑才學(xué)品貌俱佳的,便是樣樣都好、哪怕有一丁點(diǎn)的污點(diǎn)都不敢取,深怕誤了殿下終身大事,從頭到尾都盡心盡力,豈敢行收受賄賂這等膽大包天之事??!”
長公主在皇后身畔的長椅上坐下,侍立在側(cè)的小宮女立刻很有眼色的把早早就備好、溫度適宜的茶遞了過去,她垂眸接過茶杯,杯蓋輕輕撥了撥,聲音聽起來沒什么情緒。
“吳公公在母后身邊當(dāng)差,日子也不短了,若非我今日回宮途中,親眼見到這位長陽候家的世子從城南花月樓里出來,自然也不會疑你?!?br/>
皇后驚的猛然站起身,道:“什么?花月樓?”
吳公公也如遭雷擊,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一張老臉哆哆嗦嗦道:“這……這這怎么可能呢……”
“這話本該我問你。”她淡淡道,“母后命你選人,你便選出一個(gè)流連于花街柳巷的紈绔回來交差?”
“吳公公究竟是老眼昏花了,還是長陽侯府給你塞了銀子?”
吳公公被她這話嚇得差點(diǎn)沒厥過去,他心知這位長公主對于皇后身邊生了異心的宮人,懲治起來有多狠,若是真的被公主誤會,恐怕不但他內(nèi)廷司掌事的位置保不住,還得吃好一頓苦頭。
越想越怕,忙苦著臉替自己辯解:“殿下!老奴真的不曾撒謊!”
“這……這長陽侯府的賀世子,他父親賀侯爺剛剛從承河平亂歸京,是圣上也器重的良將,賀世子的外祖父又是當(dāng)年先帝爺在時(shí),有過勤王之功的言老將軍。世子的弓馬騎射自小就得了賀侯爺與言將軍教導(dǎo),在整個(gè)汴京的勛貴子弟里,他說第二絕沒人敢稱第一啊。”
“老奴也是聽了賀世子的才名,才會遞了他的畫像到娘娘跟前,賀世子往日里名聲并無不妥,老奴也不知道他錯(cuò)了哪根筋,突然就要往那花街柳巷里鉆呀。”
吳公公這番話說的幾乎是聲淚俱下,皇后看了都有些不忍,道:“這,或許是吳公公不小心弄錯(cuò)了,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