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他們。
蘇蒹葭錦帕掩面,輕笑出聲:“是不是污蔑,叫府醫(yī)過來一看便知,今日所做一切本就是為了給侯爺沖喜,若真是三喜臨門可就熱鬧了,老夫人你說呢?”
老夫人最煩那些沒有規(guī)矩的人,她當(dāng)機(jī)立斷,“去請府醫(yī)來?!?br/>
沐云舒淚眼模糊,她苦苦哀求,“祖母,孫媳沒有,若是讓府醫(yī)過來,以后讓孫媳還如何在侯府立足,又有什么臉面,面對世人?”
“求祖母三思,疼孫兒這一回,孫兒相信云舒不是這樣的人?!鄙蜃纷肿謶┣校鄮е笾?。
眼見老夫人有所松動,蘇蒹葭眼底掠過一抹寒意,“若是問心無愧,又何懼之有?你們這樣是心虛,還是害怕了?”
她說著幽幽一嘆,“哎,你們口口聲聲說,是我不想嫁給侯爺,才處心積慮與沐云舒換了,可此事若真是我做的,我又何需當(dāng)著滿堂賓客叫停,不該順勢與沈追拜堂成親嗎?”
“我在想,若沐云舒真有孕在身,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她若是順利嫁給侯爺,那她肚子里的孩子,豈不是成了侯爺?shù)牡兆?,如今的嫡子,便是將來的世子,到時候整個侯府豈不是成了她的。”
沐云舒頓時愣在原地。
沈追面色巨變,他急忙想要辯解,不等他開口,老夫人便沉聲打斷了他,“行簡不必說了,府醫(yī)一來自見分曉?!?br/>
其實(shí)她私心并不相信沈追能做出這樣的事來,這個孩子剛來侯府的時候,她不過念在他父親對鶴亭有恩的份上,對他以禮相待,并不親近,直到那一次,這個孩子陪著她一起去積云寺上香,哪曾想路上竟然遇上山匪,下人傷的傷,死的死,眼看她就要命喪山匪之手,是這個孩子用自己瘦弱的身體擋在她面前,替她挨了一刀,他傷得很重,差一點(diǎn)就沒有熬過來,從那時起她便把行簡當(dāng)成她的親孫子一樣疼愛。
沈追與沐云舒當(dāng)下不敢再開口。
很快,府醫(yī)就提著藥箱來了。
蘇蒹葭垂眸一笑,眸若寒霜,這個鍋她已經(jīng)替他們背了一輩子,這次也該輪到他們了。
沐云舒眼神慌亂朝沈追看去,她下意識想往后面躲,老夫人皺眉,“你若是躲,便也無需診脈了,可見蒹葭的夢境是真的?!?br/>
沐云舒只能老老實(shí)實(shí)伸出手來。
沈追眼神如鷹隼般犀利,冷冰冰從蘇蒹葭身上剮過,都怪這個賤人,他一定要把這個賤人碎尸萬段。
府醫(yī)拿出脈枕,抬手搭在沐云舒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