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就晚個一天,不急。”挽紗隨隨便便地說,“顧家就在廣陵城中,也跑不了?!?br/>
“你與你父親關(guān)系不好?”
“喲,大人這是關(guān)心起我的事來了?”她看著他一貫沉穩(wěn)的雙眼,輕輕一笑,“確實不好,我是他第十八房小妾生下的女兒,在府里頭的地位還比不上我嫡姐養(yǎng)的那些小貓小狗……他待我不好,我當(dāng)然也懶得去盡什么孝道?!?br/>
沈瑜與她的雙眼對上,只見她眉眼彎彎,濃長睫毛下的水眸,好似天上亮晶晶的星子。
“這與我聽說的不符?!彼烈鞯?,“據(jù)我所知,你是顧家嫡室所出?!?br/>
“大人你這是早就里里外外把我調(diào)查過一遍了?!蓖旒啈袘袚芘约旱闹讣准猓膊灰馔?,“不過我是宮妃,卷宗上關(guān)于我的記載估計不多……你還想知道些什么呢?”
“我也只是隨意一問?!彼Z氣淡然,“若是觸到你不愿言及之處,還請見諒。”
“客氣什么,我沒有什么不能說的秘密,就算有,大人若想知道,我也定知無不言,不過——”她彎起一抹狡然的笑意,“只光我說可太虧了,你也得與我說些什么,作為交換。”
“你想知道什么?”
她想知道什么呢?
挽紗思索著,唇瓣輕輕抿起。
她不知道的事有太多,雖然適才輕輕松松地說出“交換”二字,但究竟什么能問,什么是目前她所不能觸碰的問題,其實她心里并沒有很清晰的認(rèn)知。
馬車外日頭漸漸傾斜,金烏西墜,悠黃的光線照入車內(nèi),將沈瑜的輪廓鍍上一層朦朧,他靜靜端坐,等待著她的問話。
她菱唇微啟:“我們今日可否能在潤州城住一宿?”
沈瑜眉眼微抬:“這就是你要問的?”
“很快就要入夜了,又是在馬車?yán)铮刹皇鞘裁粗v故事的好時機(jī),還是留到下次?!蓖旒営朴频卣f,“廣陵城中有一間極好的酒樓,到時候我請你共飲,再說不遲?!?br/>
這話頭本就是她提起,現(xiàn)在又由她掐斷。
她總是如此,自說自話,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