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扮這個信使并不像,但初衷只是為了方便騎馬,即便自己直接向沿途眾人表明女子身份那也實屬正常,這本就是個女子可著男裝的時代。
魏垣輕笑,鼻息撲到紓雅額上,吹起散落的額發(fā)。細軟發(fā)絲胡亂顫動,撓得她有些癢。
“這一程便同乘一匹馬吧。”耳語結束時,二人已來到栓馬處,他目視前方,兀自說著。
“什么?”
“已經整整一日沒見你了,去了南門還得探討軍情,或許立即就會趕赴戰(zhàn)場,這段路程就當......”沒等紓雅回過神來,魏垣便攬過她的腰肢,手上稍使力,像托舉一只茶盤般送她上了馬背。
“就當陪陪我。”說罷,他翻身上馬,擁在紓雅身后,牽起韁繩調轉馬頭朝向南邊。
身后軍士早已原地待命,見此情形,紛紛上馬緊隨其后,一對騎兵從城墻外繞行至南門。
底下馬匹開始勻速跑動后,紓雅才從驚詫中脫殼,大呼兩口氣后說道:“你要是給我顛壞了,回頭我把你腰帶全偷走,讓你白日里都出不了門!”
話音剛落,魏垣發(fā)出從未有過的大笑,雖然混著風聲,但紓雅聽得真真切切。
“上回不過得罪你幾句,誰知這個坎竟過不去了,也好,往后你看上哪條我便送你哪條,又何需再‘偷’呢?”
從抓捕夏姬那夜開始,紓雅一改入王府以來的恭敬,原形畢露,與成婚后小住京城時一般無二。
怪就怪在魏垣似乎也染上了她的性子,今日剛打了場勝仗,戲謔起來更加放肆。
紓雅悶哼兩聲,轉言道:“我只記得你上回放走了野辭提夏,羞憤不已,今日戰(zhàn)場再會,可有捉到她?”
“跑了......不知是迅捷的狼還是狡猾的兔子......”
三個時辰前,正是午后太陽最耀眼時,野辭提夏率領數(shù)千草原精銳直奔西城門而來,卻不知這兒早已部署周全,只等她自投羅網。
提夏來時,只見寥寥數(shù)名軍士守城,與自己料想一致,欣然號令士兵分工,只待箭放完,撞木撞開了城門,騎兵再奮起直攻,涌入州城。
可她想得太簡單,等她率兵靠近城樓時,肅州精騎已從其后包抄而來,她暫無退路,遂與肅州軍拼殺,損兵折將,最終在羌兵掩護下趁亂帶著一小隊人馬逃出包圍。
其間與之交鋒的正是魏垣,他還記得那張臉,一雙三白眼透著濃重的狠厲氣息,不過臉上沒了胭脂水粉,汗水自額頂流下時與其他士兵并無不同,絲毫找不出當日假扮舞姬時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