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的這一次思考,又持續(xù)了近乎半個時辰。
大宋是有嚴格的規(guī)矩和禮儀的,所以周圍的人,就這么的站立了很久。武人還好,但耿天騭大叔比不得年輕人,早就腿麻了。
“大人我能說話嗎?”
忽然,跟在身邊的小姑娘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耿天騭還是心疼這孩子的,但是這丫頭是真的被王雱判決有罪了,是個大宋的犯人了。別說犯人,就算只是庶民,官老爺不問,是不能插話的,于是耿天騭有些急,急忙看著小娜搖頭,示意別亂說話。
小娜卻總是那副很神氣的樣子,表現(xiàn)的很固執(zhí)。
大雱也早就對這熊丫頭失去耐心了,于是不懷好意的道:“原諒你的這次失禮,因為我本身也是不講禮的人。但是你最別惹我,除非你皮癢了。”
能組織二十幾次越獄的人么,要說小娜不固執(zhí)是不科學(xué)的,她還是自顧自的開口了,說道:“撫寧縣每年臨近冬季時候,都會發(fā)生一次火災(zāi),官府糧庫會有損失。最早以前我以為這是官府失去民心之后的神罰。”
“?”王雱都被嚇了一跳,因為這事沒有記錄也沒有文報說明,試著問道:“又是聽人說系列嗎?”
小娜尷尬的小模樣道:“這次不是聽人說的,我親眼見過兩次。有沒有燒死人不知道,但每次發(fā)生后不久,都會從綏德軍方面運來一些糧食。從而讓撫寧縣的人不被餓死。”
這次總算不是聽人說系列了,王雱倒是楞了楞,沒有再呵斥小姑娘,看向了耿天騭。
耿天騭捻著胡須少頃道:“從賬面看一團混亂,糧食收入和支出比方面毫無頭緒,這方面我還沒來得及細查。不過丫頭說的似乎有跡可循,因為我撫寧縣糧政上欠了綏德軍不少糧食,幾乎每年都借。不過大人放心,您要的文報已經(jīng)梳理過一遍,現(xiàn)在我有功夫去查糧食收支方面的問題了。”
王雱卻搖頭道:“暫時不用查,讓我知道欠綏德軍多少糧食就行。我有不好的預(yù)感,神罰天災(zāi)什么的是扯淡,但如果丫頭沒亂說,人禍造成了這些事,且每年都發(fā)生,那就上升到另外一個高度,隨便介入會出事的。”
最后王雱定調(diào)道:“暫時不查不宣揚,就那么核心幾個人知道就行。關(guān)于這些,我需要在思維里細細的梳理一遍?!?br/>
隨員們也就不能再說什么了,紛紛告退離開。
之后,王雱再次的陷入了無盡的文書中。
之前只是粗略的看一遍耿天騭的文報,現(xiàn)在則要細看原始資料。
聰明人啊,上任知縣老爺是個真正的聰明人,拼著“待崗”風險也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