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少?鄭載想干什么!”范匯晟一聽才這么點兵,想不透鄭載到底打什么主意。
“大人,下官以為鄭載是想用升龍府的名號嚇退大人,畢竟鄭載是越北朝名義上的共主,如果大人跟升龍府兵馬交手,這犯上作亂的名頭怕是背定了?!惫僦毓獠焕⑹腔爝^官場的文人,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點破鄭載的圖謀。[]
“犯上作亂這種事在大明倒是很要命,可在這交趾犯上作亂的事那個府主沒干過,誰又真的計較了!”范匯晟不這么看,身為太原府前府兵大將軍,見過無數(shù)次平安王下發(fā)的諭旨,為的就是調(diào)停太原府跟宣光府之間的爭斗,如果說這樣就叫犯上作亂,太原府范氏都犯了八百回了。
“兩位說的都有道理,不如咱們?nèi)ヒ娨娺@位莫重堂,看看鄭載到底打得什么主意?!鄙塘恳粫]討論出辦法,周世雄拿了個主意,眾人領(lǐng)命而去。
第二天一早,四百輛戰(zhàn)車在太原城下擺開陣勢,在五千諒山軍的護衛(wèi)下向南方開去,站在城頭上的范甘地默默的嘆了口氣,一言不發(fā)下城回府。數(shù)日前諒山軍開到太原城下,吉鴻昌派人給范甘地送來一封信,信里提了兩個要求。第一,退還阮福氏戰(zhàn)俘,并賠償損失。第二,割讓平歌城及合平府。
這兩個要求看起來很過分,實際上吉鴻昌已經(jīng)暗示不打算把范甘地趕盡殺絕。阮福氏戰(zhàn)俘原本就是吉鴻昌的戰(zhàn)利品,像合平府一樣都是吉鴻昌的,你范甘地想謀奪人家的東西,打不過人家必須付出代價。割讓平歌城也是題中應有之義。唯一令范甘地搞不懂的是這個賠償問題,他還沒聽說過戰(zhàn)爭賠償這個說法。
雖然太原城中有近三萬兵馬,其中有一萬多是來自平歌城。但范甘地沒興趣派兵出城跟諒山軍放對,他不想自己這點家底都打光。因為他終于看到逃回來那些手下說的巨型怪物,戰(zhàn)車。
四百輛戰(zhàn)車排成二十個方陣,在太原城下進行了一次巡游,城上的太原府府兵看的渾身發(fā)冷噤若寒蟬。他們無法想象用血肉之軀怎么抵擋這些巨型怪物的撞擊,更無法想象面對鋪天蓋地的駑槍該如何是好。諒山軍僅僅是一次繞城巡游,就把太原府府兵的士氣打到歷史最低點。在這種情況下,范甘地怎么可能派兵出戰(zhàn),那不是打仗那是去送死。
范甘地把最后希望寄托在鄭載身上,而周世雄也不急著攻打太原城,反正手上糧草充足,能少死幾個人也是好的。而且周世雄的目的不是占領(lǐng)太原府,逼降范甘地才是他的目的。
莫重堂年約五十,身材黑瘦長著一把山羊胡子,如果不是穿著一身魚鱗甲顯示地位,誰也無法把這個糟老頭子跟將軍拉上關(guān)系。“莫禮、莫智,太原城和那個諒山府府主的消息打探清楚了嗎?”莫重堂率領(lǐng)五千兵馬進入太原府,在太原府南部的古硬城暫歇,派出自己兩個兒子分別打探太原城和吉鴻昌的消息。
“父親,太原城被諒山軍團團圍困,不過雙方并沒有交戰(zhàn)?!蹦Y負責打探太原城消息,可惜他走的早了點,如果晚走一天,他就能看到四百輛戰(zhàn)車出行的壯觀景象。
“父親,諒山府府主吉鴻昌是先府主阮福包的義子,阮福包被阮福洛民暗害之后,阮福包的妹妹太平王妃阮福阿江把他捧上臺,吉鴻昌初任諒山府府主便與太原府聯(lián)手討伐宣光府,吉鴻昌親帥大軍擊破宣光城,把阮福包的仇敵阮福守斬殺。之后南北戰(zhàn)爭爆發(fā),吉鴻昌摒棄前嫌放下與阮福氏的爭斗,派兵抵抗黎朝進攻,在南部數(shù)府皆有不俗戰(zhàn)績。據(jù)說鄭壯敗逃就是這位府主的手筆?!?br/>
莫禮的情報簡短無內(nèi)容,莫智的情報豐富多彩,幾乎囊括了周世雄這段時間所有大事。莫重堂面無表情的聽完兩個兒子的匯報,冷聲問道,“你們說,鄭載派為父來太原府,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兩兄弟對看一眼,莫禮回道,“父親,鄭載對父親殊無好感,這次突然委以重任恐怕沒什么好事?!?br/>
莫智見父親沒有反應,接過大哥的話頭說道,“出兵作戰(zhàn)無非兩個結(jié)果,勝或敗,鄭載只給父親五千兵馬,想擊敗威名遠揚的諒山軍,哼。”
莫智用冷哼代替答案,莫禮和莫重堂都輕輕點頭,認同他的看法。父子三人都不是戰(zhàn)場初哥,不會迷信不敗名將這種狗屁贊譽,兵力比對方少,支援比對方少,士氣比對方差,這三點占上一兩樣就夠嗆,何況三樣齊出。
“敗了當然要找個替死鬼承擔罪責,為父就是最合適的替死鬼?!蹦靥谜酒饋碚f出敗了的下場,兩兄弟苦澀的笑了笑。
“其實,戰(zhàn)爭還有第三個結(jié)果,只不過很少人有機會見到,那就是打平手。像為父這樣的境況,更不用想了。”莫重堂相信,無論如何鄭載不敢殺了自己,畢竟鄭杜尸骨未寒,鄭載若是向莫重堂下毒手,升龍府一干鄭杜老臣必將兔死狐悲,鄭載承擔不起這樣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