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到了西邊,高大的懸崖遮蓋住了其散落在地的光,留下的陰影雖大,卻還是要比烏云遮蓋的天來得敞亮。
傅采林拔出了劍。這劍做工極其精美,也極其好看,和他的面容一點也不相符,只是任何劍在他手里,都不過是配角而已。
沈元景也拔出了劍,這還是他首次仔細打量色空劍。這把劍完美無瑕,長度卻全然不是一個女子所用,看著還要超過對面的劍三寸。
谷內(nèi)靜悄悄,不要說人聲和鳥聲,就是一旁溪水里頭的魚,也不敢冒頭吐泡。
“請!”傅采林輕輕說了一句,卻率先出手。
明明是沒有光照射下來,劍尖卻陡然明亮,劃過一道螢火蟲般的軌跡,朝著對面飛去。這一刻的寂靜的山林,都因他這樣精彩的一劍變得燦爛起來。
沈元景直直的一劍刺過去,后發(fā)而先至,停在某個地方,等著對方的手腕自己撞過來。
傅采林的眼睛頓時明亮起來,忍不住說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之妙,果然是玄之又玄?!?br/>
他起手這一劍,已然是神秘莫測。叫其他任何一個大宗師來,即便能夠擋住也是硬接,卻都不能這般輕巧精妙的將之破解。
傅采林手上輕輕一抖,長劍兜了個圈,繞過色空劍,朝著另外一個方向,仍舊是不離開對方的要害。
沈元景只是輕輕的晃動胳膊,色空劍方位悄悄改變,始終指向?qū)Ψ绞滞蟆?br/>
傅采林的每一招都像靜謐夏夜,縱然天上有月的明媚,星的清朗,卻總不及這小小的流螢能夠抓住人的心神。只是這絕美景象掩蓋之下,是無時無刻都存在著的殺意。
沈元景的每一招都平平無奇,穩(wěn)定到讓人煩躁,繼而生出恐懼。世界上絕不該有這般,精準到一絲偏差也不存在的劍法。
眨眼之間就是三十多招過去,兩人的劍碰也未碰一下。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下凡的仙女,向著情郎擺動優(yōu)美的身姿,而負心人卻不為所動。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备挡闪謬@息一聲,他的劍擾動不了對方的心神,但他認為,對方不是純粹的劍客。
傅采林忽然停下,問道:“你知不知道劍的精義何在?”
“誠!”
“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