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本以為會在北夷見到“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這般的蕭索,或是“天蒼蒼,野茫茫,風(fēng)吹草低見牛羊”如此的壯闊,可眼前的一切,讓他清醒的知道,白羽世界終究與前世全然不同。
此地的山川地理,近乎云越兩州,人身面貌也與中土一致,光從外形上來,毫無區(qū)別。甚至交流無礙,脫口而出的話語,似乎只是一門語言在不同地域的方言,除卻一些個本地俚語,并無不同。
本地人一身質(zhì)樸的裝扮,對他這樣明顯外地打扮的人見慣不怪,投來的目光也多是因其相貌英俊,而非穿著。
金銀一樣在此通用,若非了偶爾見到的文字有些差異,這幾乎就是十三州之外的令一個州了。
心底以為的北疆,終究不是前世的北疆。沈元景坐在這和中土極為相似構(gòu)造的酒樓里面,發(fā)出了一聲嘆息。
“兄臺為何在此長吁短嘆?”邊上傳來一個聲音開口問道,他不用轉(zhuǎn)頭,也知道是個跟了自己半路的中年漢子。
從這人舉手投足間,不經(jīng)意間露出的身法來看,雖然武功不到先天,也算得一個人物,可面色蒼白,雙眼浮腫,一看便知是酒色過渡之徒,沈元景自然懶得理會。
這人見他不肯回答,也不生氣,徑直坐在了他酒桌對面,大聲道:“小二,給我再來兩個招牌菜,要和這桌上的不同。”
那店小二匆忙應(yīng)聲,不久之后端上來兩個熱菜。這人唰的一下展開一把折扇,說道:“兄臺,你我同拼一桌,既是有緣,不若將酒菜并在一起,共同享用,這頓就算我請如何?”
沈元景瞥了他一眼,道:“你跟了我一路,到底何事?”
這人見他回應(yīng),大喜道:“在下馬路,現(xiàn)下是有一樁好事,想要介紹給兄臺,不知你感不感興趣?”
“沒興趣。”沈元景冷冷的回道,便要掏出銀錢,會鈔離開。
馬路連忙說道:“兄臺且慢,這可是涉及到地榜宗師的大師,難道你也沒有想法么?”
沈元景一怔,心道:“難不成真有這么巧?那大覺寺的和尚來了此件?”遂道:“你且說來?”
“嘿嘿!”這人笑了一聲,道:“我就說嘛,怎會有人對宗師之事不感興趣,不過說好了,這事若是成了,你可不能忘了我。”
他看沈元景眉頭一皺,也不再廢話,接著說道:“滄浪堡主木大先生近日重出江湖,放出話來,要替自己的兒子木容寶招收一位義子,邀請?zhí)煜虑嗄瓴趴∏巴鶓?yīng)試。我觀公子年歲風(fēng)度俱都合適,不知是否有興趣,我這里可是有一封請柬的?!?br/>
“木大先生?”沈元景徑直問道:“我怎么沒有在地榜上見過這個名字?”
馬路笑道:“公子果然是南人,這南方地榜只有三十三人,哪能囊括天下英杰?故我北國進(jìn)行了增補,有三人在榜上,木大先生名列其中。據(jù)圣寺方丈真覺大師鑒定,當(dāng)與他在伯仲之間。木大先生謙讓,位列其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