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戰(zhàn),楚國領(lǐng)軍之人乃是南宋人降將,曾在李應(yīng)庚賬下,吃過蒙古人大虧,心里畏懼,被蒙哥從高麗、西域糾集起來的仆從軍擊潰,狼狽逃回。
這人到了大帳里頭,心中忐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述說敗軍一事,請求治罪。楊過語氣溫和,說道:“勝敗兵家之常事,夏將軍不必在意。我軍千里奔襲,一路勞頓,蒙人坐鎮(zhèn)此間,以逸待勞,此戰(zhàn)乃是我輕忽了,與將軍無由?!?br/>
其余南宋投降之人盡皆松了口氣,齊齊跪地山呼萬歲,楊過好生安慰,一時大帳里面君臣相和。
二戰(zhàn),乃是金國遺留的漢家軍出陣。他們和蒙古相抗多年,雖總在頹勢,但也瞧不上西域諸國和高麗這種軟骨頭,奮勇殺敵,將之殺得狼狽而逃,扳回一陣。
雙方試探性的攻了兩次,便擺開陣勢,第三次碰撞更為龐大。這次是楊過在陜地拉起的百戰(zhàn)義軍為主,輔以其他,對陣蒙古本部。
雙方從早殺的晚上,尸體遍布幾近干涸的河床,血液流淌,如灣灣溪流,匯聚一起,注入桑干河,竟將河面抬高半寸。下游零星居民,親見長河腥紅一片,以為老天震怒,將河神誅殺了。
楊過憂心忡忡,他親手拉起來的隊伍固然能打,可較之蒙哥精銳,還差了一著。雖然楚軍人數(shù)為多,可即便是能拼個慘勝,對方只需退守大同,他們便無能為力。
雙方僵持許多時日,偶起戰(zhàn)端,互有勝負(fù)。東西兩面的戰(zhàn)事也無有太大變化,劉整與胡比例小心試探,并無大的沖突;西面郭靖的才能雖然勝過阿里不哥不少,將之趕出了河套,頗有戰(zhàn)果,可并未能取得決定性的優(yōu)勢。
眼見著天色越來越冷,蒙古人自然不懼,可楚軍南人頗多,不耐嚴(yán)寒,楊過見久攻不下,恐隆冬來臨,就起了班師回朝的心思。
若是降下大雪,非但楚人不適應(yīng),戰(zhàn)力大損,還會導(dǎo)致后方糧草運送不來,只需幾天,這幾十萬人都要交代在此,那楚國二十年間,非但無力反攻,便是要守成,也變得極為困難。
只是他想要退,可蒙哥亦是領(lǐng)軍大才,眼光毒辣,只要他一有動作,便展開猛攻,如此拖了半月,逼得他心急如焚。
按著去年時間判定,一月之內(nèi),將有大雪,必須退走,遲則生變。于是楊過強裝鎮(zhèn)定,一面和蒙哥交戰(zhàn),一面盡心竭力,盼望雪落之前,尋到離去時機。
可惜事與愿違,縱然是沈元景也未能料到,今年的冬天來得如此之早,此時未及九月,臨近清晨,天空竟然積滿了厚厚的云層,狂風(fēng)大作,一夜變天。
縱然出發(fā)時候,楚軍就有準(zhǔn)備些物資,可大多數(shù)人依然凍得瑟瑟發(fā)抖。楊過大驚失色,匆忙找到沈元景,詢問解決之法。
他苦笑著問道:“真君,我聽說當(dāng)年你就是作法降下一場大雪,在三峰山將托雷凍住,才有了金國大勝,多得二十年國運?,F(xiàn)下你老人家發(fā)發(fā)慈悲,叫這老天不下雪吧。”
可如此天威,豈是沈元景能夠改變的,說道:“為今之計,只能是斷尾求生了,你領(lǐng)軍先走,我留此斷后。”
楊過臉色大變,急道:“那如何使得?天下無有楊過,不過少一昏君耳;無有真君,置百姓于何地?”
沈元景笑道:“你多慮了,我要逃走,何人阻攔得住,快些走吧,不要耽擱時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