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定下大略,便開始謀劃如何代宋,思來想去,卻不得要領,畢竟他穿越之前,也不過茫茫人海中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穿越以來,成天所思所想,也是如何提升武學境界。
他或許讀了些書考了功名,也謀劃了門派爭斗,助力門派登頂,可那都是些小打小鬧,放到朝堂與爭奪天下來,實在上不得臺面。
如此想了好幾天,還是想不出什么辦法,偶爾看到守拙,都有沖動要請教這人,好在還是知道“君不密則失臣”的道理,強忍住了,又回來哀嘆“我的心腹在哪里?”
這樣煩悶了幾天,他心道“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v然我時間非常充裕,拿出二三十年,也不耽擱,可那時候局勢早就變化,說不得趙昀這幾個皇帝都死了,縱然成功,非但沒有什么樂趣,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他打算往山下一行,先去襄陽城,試試呂文德的心意,還可見見郭靖,探探口風,興許能讓黃蓉去引導。
想到這里,他心里驀然一動,暗道“我糊涂了。黃老邪可不就是一個極好的謀士么?天文地理,醫(yī)卜星象,我只需要拐了他來,何愁大事不成?!?br/>
這樣一想,沈元景豁然開朗,先去了郭靖府邸,可惜這夫妻倆回了桃花島,去接母親與女兒了,至今也未回轉(zhuǎn)。
他又不能傳語天下,招攬黃藥師來武當山見自己,以免打草驚蛇,讓趙昀盯上。是以無奈之下,只能尋了一副面具,遮蓋身份,親自去到江南之地,細細打探。
黃昏時分,嬉鬧的兒童各自回家,村莊里面的炊煙裊裊升起,漸升漸淡。每家每戶都半掩著門,細細咽下粗茶淡飯,又早早吹滅了燈,插上門閂,各自安息。
城里的熱鬧也漸漸散去,路上少見人閑逛,只有那些個酒樓還是人聲鼎沸、觥籌交錯。久不履江湖,這樣的煙火氣息,已經(jīng)離著沈元景有些遠了。
這樓里面多是文人士子,談風花雪月的多,議邊疆國事的少,至于江湖草莽之類的消息,本就如路邊野草,無人關注。
他隨意叫了酒菜,坐到一旁思索。這些日子,他從西走到東面,一路打探,無論是道旁的飯鋪,還是各大名樓,都未聽說有誰見過一個青袍怪面的人。
這南宋境內(nèi)人口數(shù)以億萬,要尋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再算上北方,那就更了不得了。
沈元景沉吟一番,心道“我再往桃花島一行,若還見不到他,就先回武當,總要先把架子搭起來??磥硐惹笆俏蚁牒唵瘟?,爭奪天下,終究不是比武功高低。現(xiàn)下我所有的,也不過是一點點虛名而已,招人來容易,讓人拼命可就不成了,須得誘之以利?!?br/>
這時,樓上突然大聲起來,一個秀才或許是酒喝多了,大聲嚷道“你們總說朝中有奸臣,依我看來,那些個邊關的武人,才是禍患?!?br/>
旁人問他為何,他答道“別的不說,先有余玠,在蜀中獨掌大權,卻不知事君之禮;后有呂文德,橫征暴斂,搜刮民財,更是勾結妖邪,抗拒上意。這兩人若不治罪,遲早如唐朝舊事?!?br/>
眾人紛紛附和。蓋因趙匡胤黃袍加身以來,思及唐、五代軍閥為禍,又擔憂手下武將效仿他兵變,便制定了重文抑武的國策。
到了趙光義登位,高粱河中箭,乘驢車倉惶而逃;雍熙北伐又??;連收回交趾也不能成功,惟有對內(nèi)鎮(zhèn)壓王小波和李順起義,才取勝了。自此之后,重內(nèi)虛外,重文輕武的更加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