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真覺得和阿茶順路。
劉安死之前拜托自己照顧阿茶,又讓他去學劍,高歌思來想去,有資格把阿茶教好的,教一個未來白衣劍的,怕是只有天南的劍修宗門了。
他要去邙城,但邙城不是那么好去的,你得到北邊,全天下最北邊的最高處,找邙江的眼兒,順著邙江一直走,才能找到邙城。
為此高歌還得順著朝北的路,穿過天南州,再穿過慶安州,才能到北原。
大陳朝廷在這座天下實際上是很偏僻的,窩在最角落的大平州,雖然大平州地兒小,但也算是富庶。傳說大陳的太祖原本是想叫太平州的,但是當時雖然基本平定了州域,但周邊有三胡騷擾,各占據(jù)版圖的小小一塊地方。
當時的那位太祖皇帝是武夫出生,沒什么文化,被每日上奏的胡騎擾亂邊境的奏折惹得煩了,氣得他直接就在金殿上拔出身邊侍衛(wèi)的長劍砍掉桌角,把太平州改為了一平州。
據(jù)說是平一胡添一筆,只可惜到現(xiàn)在三百多年了,還是大平州不是太平州,大陳的版圖上總有一小塊其他的顏色。
倒是天南那兒的版圖大陳蠶食的很快,已經(jīng)把邊境線推到天南州的中心位置了。
高歌哼著歌兒,駕著馬車在官道上顛簸,按他的脾氣其實是想走著去天南的,一路上也說不準碰上些新鮮事,但他能走阿茶不行,阿茶畢竟是凡人,沒有日行千里的本事,有也在半路上累死了。
能橫跨一個州域的馬自然不是尋常的馬,雖然馬車是尋常馬車,只是輪子上架了個破棚子,但拉車的馬是名貴的熾血馬,據(jù)說這馬的血是滾燙的,觸之不像血液倒像火焰,高歌也是第一次聽說。
“學到老,活到老?!?br/>
高歌拿到馬的時候笑著跟阿茶說,阿茶離開了分水鎮(zhèn)就顯得有些沉默寡言,默默地翻了個白眼,抱著白劍鉆進了馬車里。
“怎么?我來趕車?你小子厲害啊?!?br/>
阿茶掀起簾子,對著高歌做了個鬼臉:“我又不會駕馬,高大神仙神通廣大,無所不能,就拜托你駕車了?!?br/>
“你小子?!备吒栊χ鴵u了搖頭。
馬車車輪滴溜溜的轉(zhuǎn),阿茶吐了幾次,他埋怨自己早該想到高歌不是個多好的車夫,畢竟是個能提出走到天南去的人。
腦子總歸差點意思。
他們出分水鎮(zhèn)也有不少時日了,阿茶坐在顛簸的馬車里,這馬車真就只是個棚子,連個正兒八經(jīng)坐的地方都沒有,阿茶抱著劍,身子一顛一顛的,他仔細地掰著指頭數(shù)數(shù),離開那座小鎮(zhèn)子怕是已經(jīng)大半個月,快二十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