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家當鋪往河邊去,最方便的是穿過前頭的窄巷。
說是窄巷,也是跟熱鬧寬敞的東街相比,這巷子左右的鋪子都不朝這處開門,一連片的白墻,有幾家墻邊堆著木箱雜物,卻也歸置整齊,并不會讓此處顯得逼仄。
春日上午的陽光微斜,正好撒在一側墻壁上,半側巷子落在暖光之中,河邊那一排楊柳樹的柳絮被春風卷著,吹進了巷子里。
若不是著急回去,顧云錦很愿意在鬧中取靜的小巷里來回走上幾趟,舒展舒展筋骨。
不得不說,在她眼里,這里可比侍郎府的花園順眼多了。
她平常在花園里散個步,還要擔心會遇見讓她費心斟酌應付的人呢。
像楊昔豫那般的,伸手就掏出個平安符,多遇上幾次,她半邊牙都要痛了。
若說有哪兒不如意的,就屬帷帽了。
雖說料子輕便不遮擋視線,但跟不戴還是有些區(qū)別的。
如此一想,她恨不能快些到了北三胡同,也好把帷帽給扔了。
顧云錦加快了腳步,巷子走了一半,出口處迎面來了兩個人。
巷子極少有人行走,但遇上跟她們一樣抄近路的也不稀奇,顧云錦起初并未放在心上,卻不想,擦身而過時,對方出手攔了她們。
念夏眼疾手快,把顧云錦護在身后:“做什么?”
來人沒有說話。
顧云錦擰眉,上下打量那兩人。
他們看起來二十出頭,穿戴干凈整齊,五官也不似賊眉鼠眼之輩,算得上是人模人樣的了。
按說這樣的人,不該做出貿(mào)然失禮之事。
可偏偏,他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