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顧微的時候，皇太后既嘆息又懷念，她似是沉浸在了回憶里，許久才看向兩個小姑娘，問道：“她提起過哀家嗎？”

    顧云錦也在回想，她離開北地時也就十歲，兩世添在一塊，也已經(jīng)過去十五六年了，陳年舊事在她的記憶里早就模糊得一塌糊涂，只在長房進(jìn)京后，隨著單氏和顧云思的描述，才稍稍想起一部分來。

    可她的印象里似乎并沒有顧微，應(yīng)該說，與她的祖父顧縝同輩的長輩，顧云錦幾乎都沒有印象了。

    那一輩的，多是早早戰(zhàn)死，成了祠堂里的牌位，受著后人的香火。

    活下來的，因著早年戰(zhàn)場上受傷過，身體都不太好，很難長壽。

    因而，如顧縝那般將近耳順之年還在戰(zhàn)場上拼殺的，在顧家里都算身體極其硬朗的了。

    但祖父依舊沒有堅持到耳順之年，他終是戰(zhàn)死沙場，馬革裹尸。

    顧云錦能回憶起來的，只有一位叔祖父，好像是行四的，名字已然忘記，能留在記憶里，也是因?yàn)槟俏凰氖遄娓甘チ藘蓷l腿，靠輪椅出行。

    若不是如此特別，她可能也忘了。

    至于皇太后想問的顧微，顧云錦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來了。

    顧云思看在眼中，提醒道：“就是住在將軍府西側(cè)的那位姑婆，你以前和云妙去過她那兒，她總給你糖吃?！?br/>
    顧云錦垂著眸子，被顧云思這么一說，她雖然還是想不起那所謂的府西側(cè)，也不記得曾經(jīng)去過，但好像真的有一只老邁的手在她眼前攤開，掌心里是幾顆糖果，而她似乎也聽到了孩童歡呼雀躍的聲音。

    顧云思與皇太后道：“三姑婆很少跟臣女們說舊事，臣女也就沒有聽過她提起您來，應(yīng)當(dāng)是您貴為中宮、后又為皇太后，她不好多言了……”

    “她從前可沒那么講究！”皇太后哼了一聲，又問，“她總給你們糖果吃？”

    顧云思剛剛幫著顧云錦打掩護(hù)，自然曉得妹妹遞過去的那一荷包里裝的都是糖，這會兒聽皇太后如此一問，一下子通透了。

    笑了笑，顧云思道：“這么一說，三姑婆是說過這么一段的。

    她說她年輕時有一好友，很喜歡吃糖的，所以她平日都會在身上帶一些糖，等友人想嘗嘗時，隨時都能取出來一顆。

    這個習(xí)慣一直留著，所以晚輩們?nèi)ソo她問安時，她也常分糖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