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海姐姐受人影響全書的情節(jié)大綱和基調早就定了的大家看看本卷的卷名就知道了。會覺得我被人影響的人其實自己也不知不覺被影響了吧所以才會一看到某些情節(jié)就聯(lián)想到某些評論。我不會因為個別讀者的看法改變原來的設定當然就更不會為了避嫌而故意不寫聶鐸這兩者的性質是一樣的。這是我的書所表達的也是我自己的人生觀和道德觀讀者是否認同是讀者的事決定要怎么寫卻是我自己的事即使感覺小白那也是海姐姐自己小白跟任何一個讀者都沒關系的。)
在十字路口與蘇宅馬車擦肩而過的蒞陽府車駕中坐的就是蒞陽長公主本人。她剛剛到城門外送走了身邊最后一個孩子送他遠涉江湖到數(shù)千里之外的窮山惡水之地去搬運他父親的遺骸。謝弼與他的哥哥蕭景睿不同他是完完全全的世家公子對于江湖的印象無外乎風景與傳說這一路山高水長雖然身邊帶著幾個家仆仍難免揪緊母親的心。
方才在南越門外來送行的人只有言豫津。也許并不能說這就是世態(tài)炎涼但最起碼已沒有人愿意再多關注他們。
臨行時謝弼再三拜請言豫津多去探望他的母親言辭懇切神情平靜。經過狂風暴雨的吹打這位曾經的名門公子成熟了許多。在那些離奇事件的掩蓋下很多人忽視了謝弼的痛苦但實際上他所失去的并不比任何一個人少。沒有了門第沒有了前途。兄弟離散愛侶緣斷。曾經那么敬仰的父親如今留給他地只是一世污名。可是面對這樣天翻地覆的變故。他卻不能消沉不能沮喪因為他必須要照看日漸衰弱的母親。
謝弼從來都不是蒞陽長公主最寵愛地孩子。但大難來臨后他卻證明了自己是最可信賴的孩子。他要料理一個轟然垮塌地府第所留下來的那個爛攤子清理物品遣散仆從;他要時刻不停地留意母親的情緒起伏陪她熬過難眠的交煎之夜;他安葬了妹妹。送走了異父的兄長他安撫在山中書院讀書地弟弟努力把這場災難對謝緒的影響降到最低。而此刻他又不得不打點簡單的行裝長途跋涉去護送父親的靈柩回鄉(xiāng)。
身為寧國侯府的世子謝弼原本接受的一切教養(yǎng)就是如何繼承門楣而如今他所應對的卻是以前想也沒想過的局面。所以言豫津在送行時很真摯地說了一句:“謝弼。我以前小看了你?!?br/>
送走了最后一個孩子蒞陽長公主眼中的淚水已經干涸。她婉拒了言豫津要陪她一起走地請求獨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馬車上?;氐阶约耗且巡荒芊Q之為家的府中。在待遇上長公主地一切供養(yǎng)如前。游目四周。豪奢依舊可在內心深處。她卻覺得自己已經貧窮得一無所有那些寶貴的、被放在心頭切切珍惜地人和感情都已離她遠去。一路看中文網(wǎng)
從小就侍侯她地嬤嬤走了過來。為她更換輕絲薄衣拆散髻讓她盡可能舒服地躺在長榻之上。兩名侍女半跪在膝前輕輕捶打她的腰腿另一名侍女手執(zhí)羽扇送來清風玉盞盛著清露窗下焚著麝香奢華富貴仍如往常除了心底地空蕩與悲涼。
曾經那般的烈性與剛強也經不起這樣的失去親情、愛情、夫婿、兒女……一刀刀地割著割到后來已忘了痛只剩下麻木與脆弱。
“公主喝碗安神湯吧?”嬤嬤低聲地勸著滿眸都是疼惜與擔憂。不忍心加深白老人的憂慮蒞陽勉強振作了一點精神道:“好放著我自己喝都歇息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老嬤嬤示意侍女將湯碗放下領著她們全體退下過了小半刻鐘再悄悄進來看見湯碗已空長榻上的公主合目安睡神態(tài)還算平和這才略略放下心來顫巍巍地扶著小丫頭真的歇息去了。
夏末時節(jié)蟬聲已低秋鳴未起四周沉寂如水。蒞陽長公主小憩時不喜歡有人在身邊所以宮女們放下垂簾后俱都退下侍立于殿門之外整個室內只余了臥榻上的長公主一人。在一片悄然靜寂之中臨西廂側門的簾緯突然一動一個苗條輕盈的身影閃了進來如同落爪無聲的貓一樣霎那間便飄到了臥榻旁先蹲低身子觀察了一下榻上人然后指尖輕拈將蒞陽長公主搭在腰間的那只手輕輕移開掀起衣襟。白色的中衣上一只系在腰帶上的明黃色香囊十分顯眼來者立即面露喜色忙伸手去解香囊上的絲帶。
雖然這香囊的外觀甚是普通但卻在腰帶上細細地系了數(shù)個死結來者試解了一下根本解不開便從袖中摸出一柄短匕正要去割絲帶突然感覺到身后一股勁風襲來甚是凌厲大驚之下慌忙回身閃避已然不及剛剛側肩便被一掌擊中后背整個身體飛出了數(shù)丈之遠撞在朱紅柱子上落下頓時口吐鮮血暈迷不醒。
這一下的動靜非同小可不僅殿外的侍女們一涌而入小眠的蒞陽長公主也被驚醒猛地翻身坐起。但她還未看清四周的一切已有一雙寬厚穩(wěn)定的手扶住了她的身子耳邊同時響起熟悉的溫和聲音:“母親您還好嗎?”
蒞陽長公主全身一顫定住視線怔怔地望著面前的這張臉。黑了些瘦了些目光也更沉靜更穩(wěn)重了不過眉目宛然間仍舊是最心愛的那個孩子。
承載了她更多的偏寵更多的傷害和更多的愧疚的那個孩子。
“景?!鄙n白地唇間剛吐出這個名字本已干涸的眼淚便已急涌而出。緊緊抱住他擁在懷里再也不想放手。
“是。是我……”蕭景睿拍撫著母親的背眼圈雖紅卻仍是帶著微笑。以前安平富貴之時。母子之間疏淡有禮反而是如今劫難之后。才有這樣血肉交融般地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