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頂上,一顆孤松扎根絕頂,枝干遒勁,郁郁蒼蒼的樹冠斜伸到懸壁之外,底下幽壑深深,云海翻騰。
一條華麗斑斕的水袖從蒼翠的樹冠陰影里伸出,迤邐三丈,落入晏離非手里。
四野沉寂,周圍的草木香被夜色蒸騰得馥郁,這草木香氣里,卻又一抹幽冷又詭魅的冷香氤氳彌散。
這香氣,與她溶洞里醒來時(shí),披在身上大氅的香氣,是一樣的。
晏離非瞇了瞇眼。
算起來,她與這位督公統(tǒng)共只在轎中見過一面??刹恢獮楹?,她無時(shí)無刻不能感覺到,這人始終在她身邊,只不過不愿意露面而已。
可是,為什么不愿意見她呢?這條自戀的響尾蛇,明明很喜歡把他美麗的鱗片秀給她看啊?
難道,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念頭一動(dòng),最喜歡趁人之危的晏某人頓時(shí)惡意的興奮了起來,緊緊拽住的水袖好像變成了督公的小尾巴,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躍躍欲試。
見她一雙鈦晶八卦眼在夜色中熠熠生輝,樹冠中那人沉默了片刻,終于冷哼一聲“好啊——小丫頭——你可不要后悔——”
水袖一揚(yáng),晏離非凌空被拽起,落入一個(gè)冰冷的懷抱里。
男人支起一只腿,背靠樹身,坐在一支樹枝上。
而她,正面對面,跨坐在男人的腰間。
月光透過蒼郁的枝葉,落在樹影中這人面上,好像騰起一縷幽冷的煙。他眼前帶著一條月影綃眼罩,顯得露出來的半張臉愈發(fā)詭美神秘,白面朱唇,像是一顆禁忌的果實(shí),誘人采擷,惑人沉淪。
嗯?
這姿勢…怪怪的…
四目相對,晏離非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訕訕道“…督公,我看這兒位置挺寬敞的,不如我坐旁邊去?”
“哦?你不是挺喜歡這個(gè)姿勢么?”蘇如晦語氣不善,掐著她的下巴將她臉掰近,俯身去吻她。四唇相觸,她受到驚嚇一般迅速后撤,他便張開雙臂擁抱住她,按著后腦勺壓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