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失朝廷的庫銀,那可是殺頭的死罪!
曲縣丞嚇了一身冷汗,嚅嚅地辯解,“出事前,我從未正經(jīng)進過這個庫房,就是想做手腳也輪不到我。最開始我是恨高縣令待人苛刻,可時日久了就覺得這個人雖然迂腐卻也不無可取之處,對百姓來說算個好官?!?br/>
曲縣丞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再說我想害他,絕不會用這等下作手段。”
這不是壞人前程,這是要人命。
這時候他再不覺得周秉的舉手投足清逸出塵像個仙人了,想到自己險些被這個不分青紅皂白的煞星記掛上,就從心底冒出一股寒氣,十二萬分的后悔先前還有攀附的妄想。
——果然是野地里的毒果子,越鮮妍好看!
周秉有意無意的盯著他瞧,“……我也只是這么一說,相信這位杜書吏的家里,你也去查看過吧,他身上有什么可疑之處?”
這道對人犯一般的探尋目光實在讓人受不了,曲縣丞臉都脹紅了,被這一針見血戳得生疼。
官場上大家顧及面子,從來沒有人這么下過臉。
俗話說罪不及妻女,在朝庭沒有最后定案之前,任何朝官吏親眷使的手段都有些見不得人。所以得知縣衙里的人竟然敢明目張膽的搜查過妻子的居處,高鄂才會那般訝異。
曲縣丞遮遮掩掩地咳了一聲。
“……高大人極得民心,我去高夫人的居處叨擾一趟已經(jīng)招了不少人的口水。杜良升在附近賃了個小院,我不敢再自找麻煩,只派人遠遠地盯了幾天,前前后后也看不出什么異常?!?br/>
既然做了就不怕別人說,周秉對這種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文人脾氣看不上眼,也沒當回事兒。轉(zhuǎn)頭招了招手,朝那人大大方方地闡明自己的主意。
“……蒙了麻袋把人悄悄弄進來打一頓,只要不傷及筋骨就死不了。弄清楚事兒若是和他不相干,瞅無人時悄悄放回去就行了。”
蒙了麻袋……不傷及筋骨……死不了就行……
曲縣丞被這份明目張膽的酷烈粗暴嚇呆了,一時疑心自己聽錯了。心想不愧是錦衣衛(wèi)出來的官老爺,合著自己往日那些引以為傲的種種手段心機,在這人面前跟玩兒似的!
周秉卻是越想越合適,退出庫房時又囑咐了幾句,
小旗謝永立刻帶著兩個緹騎消失無蹤。